"她对你很重要吗？"梁雨晴突然问。
方四抬起头，对上梁雨晴的目光。她的眼神很平静，没有嘲讽，也没有厌恶，只是单纯的好奇。
"她是我初中同学。"方四慢慢说，"后来突然转学了，连道别都没有。"他顿了顿，"我只是...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。"
梁雨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："所以你看到我，就以为..."
"对不起。"方四低声说，"我不该把你当成她的替代品。"
梁雨晴没有回应，只是继续往前走。方四跟在她身后，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。他原以为梁雨晴会生气，会骂他，但她的平静反而让他更加愧疚。
"喂，转学生。"梁雨晴突然转身，"下午有空吗？"
方四眨了眨眼："有...有啊。"
"图书馆三楼，有个地方能看到整个操场。"梁雨晴说，"我一般放学后在那里看书。"她顿了顿，"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关于我的事。"
方四的心跳突然加速："我可以去吗？"
"随你便。"梁雨晴耸耸肩，转身走向教学楼，"不过别指望我会告诉你冯依的事——我是真的不认识她。"
方四站在原地，看着梁雨晴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。阳光照在身上，暖洋洋的。他突然意识到，这是他转学以来，第一次不是因为冯依而期待放学。
下午最后一节课，方四完全没听进去老师在讲什么。他的笔记本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线条，偶尔会无意识地写下"梁雨晴"三个字，又赶紧涂掉。
下课铃一响，他就冲出了教室。图书馆三楼是个安静的地方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，给每张桌子都镀上了一层金色。方四在角落里找到了梁雨晴——她坐在窗边的位置，面前摊着一本书，阳光把她的侧脸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。
"坐。"梁雨晴头也不抬地说。
方四小心翼翼地在她对面坐下。从这个角度，确实能看到整个操场——篮球场上有人在打球，跑道上几个学生在慢跑，远处的梧桐树在风中轻轻摇晃。
"好看吗？"梁雨晴问。
"嗯？"
"风景。"梁雨晴终于抬起头，"我喜欢在这里看日落。"
方四这才注意到，西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红。夕阳的余晖洒在梁雨晴的脸上，给她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。她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小的阴影，嘴角微微上扬，不再是平时那副冷漠的样子。
"你经常来这里？"方四问。
"嗯。"梁雨晴合上书——方四注意到那是一本诗集，"没人打扰。"
方四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梁雨晴总是一个人。那些疤痕，那些过往，让她不得不筑起一道墙，把所有人都挡在外面。
"我可以...经常来吗？"他鼓起勇气问。
梁雨晴看了他一眼，目光里带着审视："为什么？"
"因为..."方四深吸一口气，"因为我想了解你。不是作为冯依的影子，就是作为梁雨晴本人。"
梁雨晴沉默了很久。窗外的云被夕阳染成了橘红色，操场上的人渐渐散去。
"随你便。"她最终说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方四笑了。他知道，这堵墙终于开了一扇小窗，而他，被允许从这扇窗往里看。
夕阳西下，两个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，在图书馆的地板上慢慢靠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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