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琼华话音一落，慕蓉沅的笑容便彻底消失。
他眼神凛然，缓缓开口，声音再不复以往柔和。
“娘娘是决意疏远本王了？”
云琼华对上慕蓉沅冰寒的目光，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。
“摄政王哪里的话，若是真心合作，本宫自然鼎力相助。”
“若是谋求算计，本宫生性胆小，自然是敬而远之。”
慕蓉沅立在原地，与云琼华对视许久。
忽然他上前一步，接过云琼华手中的凤钗，再度给给云琼华戴在发间。
他动作轻柔，低垂着眼眸，面上尽是恭谨。
“娘娘所言极是，皇上年幼，大楚江山尽数担在娘娘肩上，臣着实心疼。”
云琼华挺直脊背，眼神如古井无波，“幸好有诸位大臣相助，本宫与皇上才能心安。”
慕蓉沅将凤钗扶正，又将云琼华散乱的鬓发盘入发髻。
他的手不经意碰触到云琼华侧颈，环瑶在一旁看得心惊，却不敢出言置喙。
云琼华依旧坐得端正，目光平静，仿佛对慕蓉沅的逾矩毫无察觉。
片刻后，慕蓉沅退后一步，恭敬行了一礼。
“五日后圣寿节诸项事宜，俱已安排妥当。其中京都商贾出力不少，尤以渡月轩苏曼娘为首。”
“娘娘既体恤百姓，微臣斗胆替他们讨个赏。”
云琼华微微点头，笑容端庄，“你看着办就好。”
慕蓉沅再度行礼谢恩，恭敬非常。
待他起身，云琼华又缓缓开口。
“你筹办寿宴的差事办得甚好，寿宴之后，你便回工部协理吧。”
慕蓉沅抬眸，忽然轻笑出声，眼神中光影明灭，叫人分辨不清他的情绪。
“看来今后，微臣得多来仁寿宫，与娘娘诉诉衷肠，才能体会娘娘的心思。”
云琼华没接话，只是轻笑，她拿了杯热茶啜了一口，暖了暖有些冷的身子。
谢凌苍前去当值，慕蓉沅也行礼告退。
环瑶让人给时怀瑾搬来张软凳，让他在云琼华对面坐下。
雪势渐小，云琼华望了望灰白的天空，眉眼间有些许失落。
“娘娘想堆雪人吗？”
时怀瑾突兀开口，云琼华的目光瞬间凌厉。
“你昨晚又做了什么梦？”
时怀瑾扯动嘴角，苦笑一声。
“初雪之日，娘娘与微臣同看雪落，还堆了个奇丑无比的雪人。”
环瑶在一旁瞪大眼睛，手中杯盏碰撞，发出清脆的响声，打破了云琼华与时怀瑾间的诡异气氛。
云琼华听见响声，目光渐渐平和。
“只是梦而已。”
“不是梦，那些是……”
“时怀瑾，只是梦而已。”
云琼华打断时怀瑾的话，投向他的目光满是威慑。
时怀瑾眼眸微颤，缓缓垂下羽睫，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娘娘说得对，只是梦而已。”
他再抬眸，眼神中的光芒褪去，恢复了一贯的深邃莫测。
“皇上于学业上，已大有进益。臣拟定了来年的课业大纲，请娘娘过目。”
云琼华接过他递来的信纸，随意扫了一眼，又塞回了他的手里。
“此事你拿主意便是。”
时怀瑾将信纸收好，又拿出另一个信封。
“臣还有一份寿礼，想进献给娘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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