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瑾被何灵思一问愣住了,未曾想她竟能脱口而出。

“怎么?不愿承认?”

赵瑾还是没有回答,何灵思只好继续说下去,直到他承认为止。

“若你真是忠心耿耿,现在白波军之患已除,从河东南下,与关东联军配合,拿下洛阳,并不是难事,可你却偏偏要在并州干如此多利民之事,是为了民心?一个将军,又怎会做这些事?”

“这只是能证明我是个爱戴百姓的将军,有何问题?”

“我知道辩儿没有帝王象,他身在那个位置,反而招来祸患,你若是答应我几个条件,来日,让他禅让与你也不是不可能之事。”

赵瑾大惊,吃惊的不是何灵思知道他的想法,而是她愿意扶着自己坐上龙椅,光是想想,就有些可怕。

“太后是何意?臣实在愚钝。”

“我已经看开了,争来争去,连刘协,如今也行了登基大典,成了伪帝,辩儿与他,又有何差别,比起你日后卸磨杀驴,不如现在好好谈谈如何?”

赵瑾有些意动,可又怕何灵思在试探自己,他暗道不好,没带多少护卫,特地看向周围,生怕有刀斧手的埋伏,又紧盯着何灵思身旁桌上的茶杯。

并不是他在脑补,而是如今真有生命危险,若是何氏现在杀了自己,除了赵云三人,还有自己的兄长,只怕是张辽高顺也会继续听从诸位大臣。

他又走近了些,右手握住剑柄,随时准备劫持何灵思,以此威胁伏兵。

后者则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。

“我是屠夫之女,可我即使贵为太后,但那直率性子可没有改变,赵将军若是不适应,可以缓缓,我可以等你?”

何灵思如今连称呼都改了,也算是自降身份,在洛阳皇宫时,还是称呼他为赵卿。

看来这个女人经历几次大的变故,也不算那么愚昧,至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。

赵瑾为了笼络麾下士卒,连军饷都是多于朝廷的发放,且兵权都掌握在赵云,熊大壮,杨潜,赵融等能值得托付性命的人手中,张辽高顺此时若是响应何灵思,未必能指挥多少人马。

城内禁军如今也不过五千多人,比起在赵瑾的几万精兵,实在是以卵击石。

“你图什么?”

赵瑾的致命一问,让何灵思直白说出自己的目的。

后者没有展现出为难和思虑的神色,看来是早就打算与赵瑾说出她的用意。

就在一会儿,赵瑾试探几次之后,也不再装腔作势。

“太后既然愿意让陛下禅让与我,那几个条件,便说来看看?”

何灵思见他终于不再隐藏自己的称帝的欲望,笑了笑。

“大汉是何等局势,你真当我不知?天下动乱不止,路人皆知汉室衰微,我并不是刘氏,只要我与辩儿下半身荣华富贵,这龙椅,怎能不让给他人来坐?”

“生在帝王家,他又怎能独善其身?”

赵瑾也算是救过他二人俩次,若是在洛阳被董卓或是李傕等人挟持,必定会废刘辩而立刘协,并非刘协多么惹人喜爱,而是其年幼,更容易掌控。

“旁人不能,但你能。”

何灵思沉声说道:“我知你与董卓这等人不同,你虽怀有大志,却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狠毒之人。”

听到这话,赵瑾没感到高兴,而是生怕她得知何进之死与自己有关,即使何进此人才不配位,终究难逃一祸,可却也是自己杀的。

虽然处理的十分干净,但保不准何灵思哪日便会发现,随后便会是反目成仇的景象。

这是赵瑾不愿看到的画面,所以故意与其保持些距离吗,怕的就是被她知晓这件事。

“我做过的错事也不少,到头来,两位兄长都死于祸乱中,我与辩儿也几番惨遭毒手,实在不想再遭遇这些事,你能明白吗?”

何灵思没有了先前质问的那股威势,反而有些哀伤,看来在几次巨大的打击之下,她的心确实累了。

比起生死的威胁,好好享受下半生,离权力纷争的漩涡远些,况且她今年不过三十,他并非董皇太后那般的年老,人生这条路还长。

赵瑾终于被她说动,他能明白这种感受,为什么外卖员要风驰电掣在马路上穿梭呢,他们就不能慢点送吗,或者少接些单。

程序员为什么普遍秃头呢?工厂里的灯为什么会24小时的亮着呢?

事实上是,这些人都没有选择,为了生活,也是为了心中所牵挂的人,这些人可以是妻子儿女,也可以是父母,又或者是理想。

何灵思进宫时方才十六岁,正值豆蔻年华,可在后宫之中,女人并不会帮助女人,有时候比起战场的真刀真枪的厮杀,那些黑夜里的暗箭才是最难防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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