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头就到了年尾,家家户户门前也挂上了大红灯笼,刷了新对联儿,家里的小厮奴婢也俱换上了新衣,忠厚些的人家,也会发个压岁,不多,或者十几或者几十个铜钱,不过是大伙儿沾沾主子的喜气罢了。

杜家这几日却是格外欢喜,却是那杜家大郎杜羡书满了三年考绩,回京述职来了。

这一去三年,去时那儿媳生下的第二子尚在襁褓内,柳氏本是心疼,想留下这小孙子在府里她亲自照料,可这袁氏也是不舍亲儿,硬是将两个孩子均带了随夫君上任去。

这静华院里杜老爷与柳氏一人一个,抱着自家大孙子小孙子不肯撒手。大孙子已有六岁,小时也是柳氏多有看顾,这一别三年,柳氏心头怎会不想?这见到了,只见小娃儿一身翠绿锦缎夹袄,头顶绾了个小髻,脸蛋儿圆生生白嫩嫩,一双眼睛圆滚滚乌溜溜,见着就是个机灵懂事儿的。

柳氏抱在怀里一阵肉儿心肝地叫着,小家伙也是孝顺的,回抱着柳氏,一个劲儿地往柳氏怀里钻,口里叫着:“祖母,锐儿好想祖母。”

把个柳氏说的泪水涟涟。

那边二哥儿杜昕铮这里不过三岁多些,在杜老爷怀里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家哥哥在祖母怀里撒娇打滚儿,便往杜老爷怀里依了依,奶声奶气说了句:“祖父,祖母被哥哥弄疼啦,祖母都哭了,哥哥不乖,叫爹爹打。”

童言稚语惹得大伙儿都笑了,柳氏也收了眼泪,抱着锐哥儿笑。

这时杜轻弦也匆匆赶了过来,一眼便看见丰神俊朗的大哥,也顾不得先与爹娘请安,只觉鼻子一酸,便扑到自家哥哥怀里,叫了一声:“大哥。”泪水便珍珠般往下落。

杜羡书比杜轻弦大了十多岁上,自小疼这个妹妹不逊于父母,这三年未见,心里也是想念得紧了,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,只把杜轻弦抱了,用袖子给杜轻弦轻轻拭泪,自个儿却眼圈儿红了。

袁氏见兄妹两人泪眼相对,心内也酸了,自家嫁到杜家快要八年,与这小姑子处得好似亲姐妹般,比之与大度随和的婆母还要更亲厚一些。

这里偷偷拿帕子拭了眼角的泪,摆出笑脸说道:“妹妹这些年不见,真是愈加娇俏了,恁大的姑娘还与哥哥撒娇。”

这是铮哥儿又奶声奶气说道:“姐姐羞羞,恁大了哭鼻子,羞羞脸。”

这下气氛便松快下来,大伙儿又是一阵发笑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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